第(1/3)页 青衣女子和裴叶对视一眼。 裴叶不耐烦地嘀咕:“还真是阴魂不散的东西……到处搞事情,莫不是有什么大病?” 她没刻意压低自己的声音,江昭耳力极佳,自然没错过她的“喃喃自语”。 他心下咯噔,不详预感渐浓。他像个做错事情的懵懂小孩儿,双手不自然地摩挲大腿上的布料,低垂脑袋,连碎发发梢都没了精气神,无精打采地贴着额头,修长浓密的眼睫随着心绪起伏而轻颤。 过了好一会儿,小声询问。 “我是不是……给你们添麻烦了?” 青衣女子则似笑非笑地将问题踢了回去。 “你觉得呢?” 面对她的反问,江昭胆怯地抬头与青衣女子对视,那双水润圆眼清楚倒映着后者的影子,神情专注且认真。看他这个架势,好似后者点个头,他就能懊悔自责地耷拉脸,化身被丢弃的无辜小奶狗。 “我、我希望不是……” 他手指紧张地扣着衣摆,说话声音渐低。 青衣女子幽幽轻叹,她最见不得他这副模样,不管是转世前还是转世后,甚至更早之前——即使转世了,他也本能知道她最吃哪一套——啧,从这点来说,还真是个狡猾又缠人的孩子。 “的确有些麻烦。”青衣女子这话成功让江昭白了脸,但后面那一句又让他缓和了脸色,她道,“不过,只是件琐碎小麻烦,随手就能处理,你不用自责内疚。” 一旁围观的裴叶:“……” 还有谁记得这里是她的主场吗??? 你们俩自成一个结界,将她一人排斥在外??? 裴叶越看越觉得不太对劲,也或许是不想继续吃狗粮,便给青衣女子传音:【我怎么感觉你们俩怪怪的?这真是你前道侣吗?为什么你会用类似看后辈的……慈爱纵容的眼神看着他???】 青衣女子反应很淡定:【某种程度来说,他的确是我的后辈。我被天道钦点之前,曾是他们一族世代供奉的神树,我因为他们的信仰而有了自我意识,同时也馈赠他们强大的力量、超强的治愈能力以及漫长寿命。我成为第五圣君后九千多年,他才出生,六岁的时候被当时的大祭司带到我面前。】 裴叶嘴角抽了抽:【你养大他的?】 掐指一算,这个年龄差真的是…… 她下意识想到了十殿下和他道侣,这一家子都爱吃嫩草是吧? 青衣女子:【怎么会?你当圣君很清闲吗?还是老七整天摸鱼让你对这个职业产生了误解?】 裴叶垮了一张熊猫脸:【七殿下才没有摸鱼,他一直很忙,勤奋的996社畜。】 这么一听,原来天道才是万恶的资本家,连十殿下那只老狐狸都要退一射之地。 青衣女子又道:【从六岁到六百多岁,他一直在我神树本体所在的神殿静心修炼。我在本体留下一道神识,那道神识不仅能庇护他们的族人,还兼职修炼方面的解惑,勉强算是他半个师长。这么些年,我跟他只见了两面。除了他童年那一面,第二面是在他六百多岁那年的大祭司继任仪式……】 裴叶好奇道:【我先前听七殿下说过,你的前道侣是历代最强大祭司,又因为他们的实力与对你的信仰和忠诚有直接联系,也就是说,他是对你最忠心的……你认为他混淆了忠诚信仰和爱情?所以给他重新‘选择’的权利?】 结合青衣女子在湖畔那些话,裴叶很难不这么联想。 青衣女子看了一眼裴叶:【你平日没少看话本吧?】 裴叶:【???】 这跟她爱不爱看话本有什么关系? 青衣女子道:【我说过,很多感情是无法简单用男女之爱描述的,我也不会因为这种无聊狗血的理由推开自己的道侣。如果是因为混淆忠诚信仰和爱情,我当年就不会给他进一步的机会,更不会拖到如今这地步才下决心快刀斩乱麻……总之,前世的他在我眼中更像是个坦诚热情又直白的孩子。】 转世之后的江昭才十来岁,连她零头都没有,看他眼神多点儿“慈爱纵容”怎么了? 真要以从前的身份看待江昭才叫奇怪吧? 以万为单位的活化石,用看爱人的眼神看十来岁的奶娃娃,也不怕多个变【态】的标签。 裴叶熊爪挠头:【……所以,你们俩是怎么走到一块儿的?】 青衣女子无奈道:【……这个问题你应该问他前世而不是问我……】 从意识懵懂、被信仰被依赖的神树到后来的圣君,虔诚信仰她的大祭司更换了那么多任,唯有这孩子对她动了歪脑筋,初次袒露心声,险些将她吓得连夜扛着本体,连根带泥地跑…… 她虽然是一棵树,但树也是有树皮的。 上万高龄被个几百岁的孩子吓跑,说出去都丢人…… 不,丢树。 更丢树的是,被表白的第二年,她的本体有史以来第一次开花……她掐指一算,算到这孩子跟她未来大劫有关,不是什么情劫又能起到一定助力,接纳也无妨……于是没几年就接受了。 裴叶余光瞥了眼江昭,大概率能猜到这位前世怎么操作…… 第(1/3)页